二、 開合之間卻已越過繁野
若小看纖細蛛絲,或許在逢源之處,也會因這微不足道的阻礙而跌落深谷。
「現在想起來還是很意外呢,蝶蝶老師竟然自願陪我一起來這深山裡收集怪異的情報。」
稍微掀起了頭上市女笠垂掛的絹幔,名為夾竹桃的他露出微笑向自己說著。
披著以前貴族女性遠行才會穿著的壺裝束的他,與打扮成護衛模樣的自己正走在需要搭乘火車到終站後,還要步行好幾天才能到達的深山裡。
沿途走來除了山腳下的小村子外沒半點人煙,說來,如果不是因為此地有著未能辨明身分的怪異,他也不會特地千里迢迢來到這裡。
「在書院待久了也不知道身手有沒有退步,這個時節還願意出遠門的也只有夾老師您了,我才要感謝你如此大方讓我跟上呢。」
確認眼前的石堆穩固後,自己伸手朝向他,讓他能夠搭上手心跨越這段阻路的石堆。
「不過,先前夾老師都是這樣進行調查的嗎?行動算不上方便吧。」
看著他兜起下擺好讓雙腿伸展跨過石縫,自己一邊注意四周狀況一邊問著他,那雙藏在半透絹幔後的眼睛眨了眨,再次對自己露出微笑。
「雖然有硝能幫忙,不過還是會穿得輕便一些,一個人要躲藏或說明來由比較容易蒙混過去……畢竟人多了便容易引人注目,起疑的話也就難解釋了。」
小心翼翼地從石堆上跳下,順利跨越了第二座石堆,回到了還算平坦的山路。
「這樣啊,考量得很仔細呢。」
雖在更換服裝時他就說過因為自己與他是遠道而來,做旅者的打扮能避免被過問太多、也方便向當地人探問事情,但自己仍不禁往如此貿然說要同行這件事,是否反而造成他的困擾的方向想。
「但是有蝶蝶老師同行,還是讓我很安心喔。」
「啊,怎麼說?」
彷彿能夠讀心一般,他冷不防從背後傳來的細語,讓自己下意識回過頭。
「蝶蝶老師是書院裡武藝十分了得的人吧,雖然在這之前沒有機會跟蝶蝶老師學習,不過學生們都會提到,做體能訓練時的蝶蝶老師相當嚴厲,卻也很用心呢。」
「是嗎,那可不能讓夾老師見笑了呢。」
學生們真是過獎了。
然而自己,在他面前,卻無法承認這內心真實的話語。
「別受傷就好了,蝶蝶老師特地一起來,請也要一起平安地回去。」
「那是當然。」
自己回以他笑容,卻無法像他的一樣溫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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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呼,雖然有怪異出沒,但這模樣看起來不像造成山崩的怪異。」
隨著崩落的石堆逐漸增加,山路也越發難行。
抽刀擊退了躲在樹叢、見到活人就撲上來攻擊的低等怪異。
雖說此行是來收集怪異情報的,但他也說過可以的話盡量別傷害這些怪異,感到有些棘手的同時,也就說服自己作為鍛鍊的一部分接下了。
「是呢,或許源頭的怪異還在山上,我們得快些才行。」
看著被他投出的符咒緊緊壓在地上的怪異,自己多少可以理解他的用意。
他並不像是未曾遭到背叛,也不像是不知人間險惡,蘊含思緒卻溫柔的視線,就像親眼見過地獄卻仍未忘卻所謂良善。
----如果不是這樣,那個時候,他就不會那樣幫助自己了。